“嗯,大家也都先安顿休息吧。这里从庭院正门出,走六十米左右到路口,看到的大石柱是华尔斯坦博物馆,朝左手边步行一公里是“不坠之火”
节日大歌剧院,往后街穿出去再过一个十字路口,是神圣骄阳教会总部教堂,我们的连锁院线就在教堂旁边。。。。。。之后的日常排练去连锁院线就行了,每天上午十点我安排接驳的马车车队,去旁边乐手们住下的院子门口接人。。。。。。”
罗伊仍旧细致地为大家介绍了周边的方位情况,然后作出基本的安排。
众人暂行道别之前,她又再次认真提醒范宁,丰收艺术节同样是个名利场,而且是目前艺术界最大的名利场。
如今范宁与当局的关系,好像越来越像是走到了一段难以掉头的窄巷里,虽然暂时行动自由,且离终点有一段距离,但一旦到了终点,当局的清算活动恐怕就要开始了。
因此罗伊的语气不免仍旧有些忧心忡忡。
登顶有时不见得是单纯的艺术追求,恐怕在这种严管形势下,还成了一种自保了。
现在的形势如此之“卷”
,她叮嘱范宁,除了一定要赶在“七日盛典”
之前就弄出点预热的大动静之外,一定一定也不要忘了多走动拜访或出席活动。
特纳艺术院线本就有一定的底子,加之范宁这几个月的一系列革新手段,在“名利场”
里面还是有很多运作的资本的。
当天晚上,以博洛尼亚学派总会的名义,提供的第一个支持就过来了。
——一周后的晚宴时分,就在圣珀尔托组织一场重要的沙龙活动,隆重地邀请范宁大师出席,并委托他为家族的大小姐罗伊题献一小曲,在沙龙场合做一次半公开的演出!
小曲就行,单乐章就行,室内乐之类的。。。。。。一如当年范宁大师还在青葱校园时,初次抛头露面所参加的那场麦克亚当侯爵夫人的音乐沙龙。
提欧莱恩皇室核心及学院派的几位大师,届时都会参与进来。
这一消息所释放的讯号,让很多有心之人,不免就联想到了几个月前,范宁大师在提欧莱恩“蓟花勋章”
授勋仪式上,与路易斯国王的那一场对话!
来自大小姐的关心和扶持,范宁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答应了下来。
不过。。。。。。除去七天后定了这么个档期之外,他在接下来几天的动静,好像就表现得有些懒懒散散了。
日常固定的写作、接待一些访客、偶尔被希兰推着去排练场合转悠一圈,再除此外,不是到处在跟着马莱看画展,就是去周边几家放映厅看有声电影,或在自家花园里面溜鸟玩。。。。。。
他甚至还有兴趣洋洋洒洒写了几篇影评,痛骂让自己看了一部“烂片”
!!
本来,要是没有海上遇袭这件事情,罗伊其实很乐意陪着他和希兰,在这圣城里面充当向导,好好玩上几个月的。
就这么一路把丰收艺术节玩过去,甚至留在这里过个新年都行。
以他的年纪和前途,这次节日先用以巩固“新月”
之地位,是一件既顺理成章又轻松快意的事情。
但在当局管制和清算的威胁笼罩之下,这个节日被迫带上了更多功利的意义,罗伊还真的是有点急了。
由于形势变得更加不明朗,家族内部决定之下,这回学院派抛出橄榄枝的“进展”
,其实就已经降了一个档次——不过是“隆重”
邀请他为自己写一小曲而已。
但这个决定既然已经做出了,立场或站位方面,还是向他更靠近站了一步的!共担的风险也加深了一步!
“唉,他的伤都还没好,哪能经得住各种社交场合折腾,是我自己焦虑症犯了。。。。。。”
某天凌晨六点,就因为睡不着而从被窝里爬起来的罗伊,缓缓走到窗台前面,扶着栏杆出神起来。
下一秒她看到了同样睡不着觉的瓦尔特总监,在下方花园里盯着一卷总谱,来回踱着步子,总监先生的妻子和孩子们跟着起了个大早,在后面亦步亦趋地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