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二年正旦当晚,苏谨在平户岛的战舰上,度过了新年第一天。
陪他过年的,是他的两个小舅子。
朱允熥面色古怪的看着姐夫:“姐夫,你那奏疏。。。”
“怎么,写的不好吗?”
今晚苏谨破例喝了点酒,脸色红扑扑的带着得色:
“好多人都说你姐夫虽是进士,但文章写的不好,不会掉书袋,可咱今儿写的奏疏,有理有据有节有气势,乃上乘佳作也~”
朱允熞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一点面子没给姐夫留:
“姐夫,就连我这大老粗都看出来了,你就是抄人家诸葛孔明的出师表,还把上古先贤的话七拼八凑的摞了进去,哈哈哈,缝衣铺的文章!”
苏谨面无表情的起身,转身向隔壁桌的马三走去。
朱允熥带着同情的眼光,看着这个傻弟弟。
自打出海以来,朱允熞克制自己滴酒不沾,今儿总算是开了荤,自然也没少喝。
“咋了三哥?”
“没事,三哥就是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你的头还是这么铁,唉,自求多福吧。”
“啊?”
话音刚落,只见马三拎着裤子跟在姐夫后面,苏谨则拎着他的皮带,一脸狞笑向自己走来。
“啊~~~~~~~~~姐夫饶命,我姐以前就给你定过规矩,过年不许打孩子!”
“给我站住!”
眼看朱允熞要跑,苏谨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举着皮带大声喝道:“那是以前,况且你姐现在也不在这!再说你都多大了?还算孩子?看打————!”
朱允熥端着酒杯,笑看苏谨追着朱允熞满甲板揍的画面,笑着笑着,眼眶渐渐泛红。
这才是他心中的家啊。
有姐姐,有弟弟,最重要的是有姐夫的地方,那里才是他的家。
打闹的累了,苏谨拎着捂着屁股的朱允熞回到座位,将皮带随手丢还给马三。
马上赶紧手忙脚乱的系好,刚刚追着劝老爷的时候,裤子悬点没掉下来。
坐下之后的苏谨,大口干了杯中酒,鼻间透着粗重的呼吸。
随着朱允熞渐渐长大,揍这小子的时候越来越费劲了。
良久,苏谨的眼眶也开始微微泛红,低声问道:“你姐。。。不会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