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薄荆舟这态度,再听他说话时阴阳怪气的语调,沈晚瓷就知道……他都知道了。
上午简唯宁在她这里没讨到好,转身出去了几分钟,再回来时脸色好了不少,下午薄荆舟就找上门来,言辞里外都带着羞辱的意味。
原来是替心上人来报仇的。
沈晚瓷今天忙了一天,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指挥着做这做那,已经很累了,好不容易收工,还要面对这男人的挑刺,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她将手机放在桌上,出‘啪’的一声脆响。
她双手环胸,往靠背上一靠,开门见山:“简唯宁想干嘛?把钱要回去?不可能。”
薄荆舟眉眼阴郁,“我和你谈的挽挽的事,别把旁人扯进来。”
“旁人?简唯宁上午给你打过电话吧,是不是告我状了?你一来就阴阳怪气的让我用身体换资源,难道不是为了帮她出气故意羞辱我?”
“她能跟我告状,证明你确实做了瞒着我的事,你能做,别人说一说就成了告状?”
薄荆舟靠近她,气场愈冷然,“你是挽挽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你家有古董要找我修复吗?”
男人似笑非笑,“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沈晚瓷倏然沉默了,过去的记忆随之袭来,心里升上一层难言的酸涩和怅然,随即她勾唇笑了起来:“那你问过我吗?我的工作间就设在你书房的旁边,从来不锁门,甚至很多次都是虚掩着的,那么多工具和损坏的物件,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见,但三年了,你一直视而不见。”
从决定离婚起,她就不怨了,她都不要这个男人了,还有什么好怨的?
如今谈起过往,只是有些意难平罢了。
看着男人紧绷的脸,沈晚瓷笑得愈肆意,“你一直觉得我只是个每月拿几千块工资的生活助理,而能有这份工作还是因为妈开了口,你会这样认为,难道不是因为在你心里,我就是离了你,离了薄家就一文不值的废物吗?”
薄荆舟微微垂,西餐厅的灯光恰到好处的昏暗,他的眉眼被笼罩在短的阴影下,无法透过它们看清他此刻的情绪。
面对她的质问,他始终一言不。
也不知道他是良心现,觉得愧对她,还是他根本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怨气。
“我从薄氏离职,你让陈栩去调查我,他跟你说我在京元做清洁工,你就真的以为我只是个清洁工,你为什么从来没想过,我一个985毕业的大学生,还有薄氏这个镶金的工作经历,怎么会去做清洁工呢?”
后来的种种,工作室的人叫她‘挽挽’,生日宴上当着宾客的面修复古画……
这么多不对劲的地方,只要稍微一想,都能猜出端倪,但薄荆舟却半点没现异样。
能将偌大的薄氏管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薄荆舟的心思可谓是深不可测,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证明——
不在乎。
所以才能忽视得这么彻底。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餐,可沈晚瓷的胃口都被倒完了,她拿着包起身就要走。
薄荆舟终于有了反应,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吃饭……”
末了,他抿了抿唇,又道:“抱歉。”
“受不起,薄总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赶紧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保证每天早晚三炷香的感谢你。”
“过去是我做的不够好,但离婚的事,免谈。”
居然还有脸说只是不够好?
沈晚瓷狠狠翻了个白眼,“您可真是会为自己脸上贴金!不谈离婚,那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