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张达义看见她突然变了脸色,稍一沉思,便能猜到谢祯想到了哪里去。
同样处境又同样聪明的人,考虑问题的展,总是会有相同的地方。
谢祯没有完全沉浸在救人一命的欣喜中,反而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好事背后潜藏着的危险,张达义心中对她还是颇为赞赏的。
谢家教子,确实不凡。
无论男女,皆有定力。
虽然他已经数次在心中感叹过这一点,但每一次在谢家的人身上,看见家门的风骨和教养示现,他总是难掩佩服之色。
谢祯闻言,点了点头。
“先生提醒的是。”
两人步伐比旁人快些,没过多久,两人便重新回到了谢家人的身边。
大夫人周氏见到他们回来,担忧的神色也放松了下来,接着他们去到谢老夫人身边。
“祖母,祯儿回来了。”
“让老夫人您挂心了。”
张达义道。
简单寒暄过后,谢老夫人这才问起后面生了什么?
谢祯便一五一十地给大家讲了一下,说完又有些歉意地向谢老夫人告罪。
“祖母,祯儿自作主张把六弟交给我的保命药拿了出来,还请祖母责罚。”
沈氏站在她身边,忍不住跟着担心,方才她听见女儿谈及在后面救人时,拿出了谢家保命的药,她就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好心办坏事。
此刻听见谢祯这么说,担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意料中的指责没听见,反倒听见谢老夫人淡淡笑了下,夸道:“我家祯儿处事果断,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此事是好事,祖母如何责罚于你,身为我谢家子孙,神明赠药本为救苦,今日你既做了这样救苦救难之事,那神明留于我谢家的神药,便有了最好的去处,祯儿做的很好,祖母以你为荣。”
谢老夫人说完,拉起谢祯的手,轻轻拍了拍。
“祖母老了,以后谢家如何,还要看你们这些后人,别因为我们落了难,就忘了先祖们的遗风。我们谢家,无论贫穷富贵,永远都要做那个谢家。”
“是,祖母,祯儿记住了。”
“好孩子。”
谢老夫人说完,转身面向张达义,“往后,还请张大人多多看顾。”
张达义急忙拱手还礼:“老夫人言重了,晚生但有一分力,绝不留半分。”
此途中惊险过后,不但谢家人感觉到了队伍里更大的变化,就连楚飞箭也明显地感觉出来了,这一支流放队伍更加好带了。
甚至几乎根本不用他和解差们在旁边催促,流犯们就已经主动地互相询问着、帮助着尽快赶路。
楚飞箭的震惊,脸上都放不下了。
这样和谐的流犯队伍,他想问,谁带过?
从前他连听都没听说过,如今解差和流犯们非但不用互相戒备着,反而自真心地互相帮忙,楚飞箭真想说,邪了门了。
有谢家所在的地方,真的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象,让人惊讶。
这是楚飞箭带过最绝的一队流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