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敬沉默不语,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无法与其对话。此女修的诚意毋庸置疑,因为她若不想杀巨鼋,直接跑路即可,哪里用得着与他废话。
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此女手段诡异,还须防她有心戕害,杀人夺宝。
“道友若是同意,可请所携灵宝变化气机,我便能感知到。”
张元敬传念张伞:“张伞,你将气机自身气机来回变化几次。”
“老爷,这是做何用?”
“那个女修在附近不远,她的灵宝能够感知我们的存在,你且变化气机,让她知道。”
张伞一顿,有些惭愧:“老爷,张伞无能,自己露了行踪不自知,还不知那灵宝藏在何处。”
张元敬无奈一叹,道:“这不怪你。想来那灵宝所长,便是对于气机的敏锐辨识,或须有特殊手段遮蔽,才能躲过其感知。以后我再想办法。”
张伞依言而为。
过得数息,那女修的声音再次传来:“感谢道友信任。我所说之合作,乃是道友在地中把巨鼋的金壳稍作困阻,而我则以所携灵宝偷袭其肉身。这巨鼋没了金壳,一身实力去了大半,尤其是防御大减,单靠灵宝自身之力,便可将之斩杀。”
稍作停顿,她又说道:“当然,此事也有风险。毕竟是一头化形境大妖,就算只剩三四成实力,也不好对付。一旦失手,道友的行踪就会暴露,届时我虽有手段对其稍作迷惑,但也无绝对把握逃脱其追击。”
此言说得委婉,实则是告诉张元敬,若是斩妖失败,她自可安全逃走,但不能保证张元敬脱身。
张元敬轻笑一声,这女修倒是有些意思,之前使用手段把巨鼋引至此地,现在却又来讲这些,坏人好人都要当。他便现在被巨鼋识破行藏,也有办法甩脱妖鼋追踪,就是麻烦了点。
“道友若是没有异议,可在下一次巨鼋甩出金壳时出手。”
此时,巨鼋再次将金壳收回,积蓄力量。
张元敬将蔽空撤去,施展搬山诀,担住四方来袭的土力。一身骨骼咔咔作响,身中却有无穷力量奔涌。
在他撤去蔽空的刹那,那巨鼋即感察到了他的气机,先是一喜,随即愕然,嘴中嘀咕道:“怎地又变了一人!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它大喝一声,将背上金壳再次激出来,对准了张元敬藏身的位置,垂直斩了下来。
金壳如斧,切开层层土壤,直下数百丈,往张元敬头上就是一斩。
张元敬早已准备多时,把身体一扭,甩出一侧土力,与这金壳撞在一起。
“轰!”
巨大的声波自撞击处散播出来,震得张元敬口鼻鲜血直流。他顾不上查看伤势,再次甩动肩膀,将另一侧所担之土力,对着金壳砸了过去。
金壳承受第一击,力量已经消耗大半,再被巨力砸中,当即活力尽失,停在了深土中。
天中的巨鼋大惊,只觉所追的修士,每变一次模样,实力就强大一分,这一个,干脆直接与金壳对撞而不落下风!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简直颠覆它对修士的一贯认识。
它把神识一引,企图将金壳收回。
这时,从身后忽然飘来一颗晶莹剔透的龙眼大小珠子,往它头颅上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