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承手指屋内的纱帘床,“床上明显有人睡过的痕迹,但是死者身亡的地点却在靠近窗户的地方。这很有可能说明,死者遇害前,正在床上休息,在遭遇凶手之后,才跳下床,想要翻窗逃离。据此估计,凶手当时有可能把逃往门口的路给封死了。”
蒋文龙若有所思,脸上的怒意居然消退了一些。
“除了这些,这还意味着死者从遭遇凶手到遇害时,是有一个小小的时间段的,而这个时间段,已经足够死者出声求救了。”
石承一语点中要处,“但是我们却没有人听到死者的求救声,这符合常理吗?我想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当时这间屋子被某种秘术封锁了声音。”
蒋文龙忍不住细细地打量石承,虽然脸上面无表情,心中却不由得对这个西陆来的修士侧眼相看,对石承的怀疑也跟着消减了三分。
“这些事情,本捕自会一一考量。”
蒋文龙严肃地说道,接下来他又仔细查验了石承三人的通关文牒,让石承三人留了手纹和足印后,才放他们下楼等待。
石承三人离开后,蒋文龙心中的烦闷不减反增,他并不是个刚愎自用的人,石承的分析也确实很有道理,结合凶案现场的线索,凶手是一名修为高深的修士这一事实已经可以确定无疑了。
又过了片刻,王老仵作带着两个捕快走了回来。
王老仵作朝着蒋文龙一抱拳,说道:“捕头,我们已经查验过窗外的空地和楼壁,并未再现可疑的血迹,只在靠近树林的一片平地上,现了一些新鲜的足迹,因为林子里有一片池塘,那一带的土壤更为松软泥泞,因此要更容易留下足迹。”
“是凶手留下的吗?”
蒋文龙抬起了头。
“不好说。”
王老仵作缓缓地摇头,“我将那些脚印拓印了下来,并与窗沿的血印做了比对,两者轮廓上大致相似,但窗边那道足印毕竟残缺且模糊,还是无法一一比对细节。”
“这样啊。”
蒋文龙沉吟片刻,“老王,这样,你和本捕各带一队人马,将店中所有人的随身物事搜查一遍,尤其是那两个契塔修士。”
“捕头还是怀疑凶手就在店内?”
“无从判断。”
蒋文龙无奈地起身,“那石承有一句话分析的好,凶手既然是修为高深的修士,那自然有诸多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想象的手段……只能说尽一尽人事,把咱们能做的都做好吧,无论如何,这起案子我会向州衙上报,如何处理,就看上面的大人们怎么定夺吧。”
“而且,还有一个关键点至今都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捕头指的是?”
“杀人动机啊!如果不是血海深仇,一个这般了得的高手为何会跑到咱们甘谷镇这个小地方亲自谋杀一个不入眼的小卒子?可是方才的问讯中,又实在看不出死者往日究竟和谁结下了这么深的梁子。”
“这……现在确实看不出凶手行凶的动机所在。”
“起码到现在为止,本案是一桩找不出动机的谋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