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甚,观舟自不会问。”
嗯?
裴岸语重心长,“她明白许多,也不信任我一二,这些事儿问我问你,在她看来不过是多几句敷衍之语,她从来以为我二人看重拂云胜过她。”
秦庆东:听你说来,我更是郁结满腹,好似在宋观舟眼里,你我有些愚蠢……
裴岸不语,但面上神态似是认同。
正在纠结之时,宋观舟站在院中,踮着脚蹦跳起来,一转身就看到二位立在门槛前,“二位门神将军,是来还是要去?”
被现了,罢了。
秦庆东只得低眉顺眼跟着裴岸入门,宋观舟看着精气神不太好的秦庆东,若有所思,“这是怎地?垂头丧气,可不像你。”
“无事儿,来回奔马太累,忍冬,给我打盆水来,我洗把脸。”
说完,跟着忍冬就走开,留着宋观舟看着裴岸,“听说是去探先生,他老人家可还好?”
“并无大碍。风烛残年,日夜颠倒,先生担心他一生心血,忙着整理书册,怕是累着了。”
宋观舟醒来时,听得忍冬转达裴岸的话。
这会儿问一声,见没有大碍,并不再追问,许淩俏端坐在简易书案跟前,叹气连连,“观舟,你若再不来写,我便回去歇着了。”
宋观舟面上露出学生时代才有的无奈,扶额说道,“凌俏好姐姐,今儿我定然写完二十页字,这会儿你去歇着吧,不用守着我,晚间还得去你院落里吃酒呢。”
“可你这会儿才写了不足两页……”
裴岸听闻,扶着宋观舟到了搬到花架子下头的书案跟前,宋观舟确实是在临摹自己的字,只是真品与赝品差距太大,他看得摇头。
“有劳表姐,晌午日头也晒,表姐回屋歇会儿,晚间用饭时我着观舟定然写完。”
“好。”
许淩俏看着眼前神仙眷侣,也不多言,起身唤来莲花,并出了韶华苑的门。
刚踏出门槛,她面上的笑意再是没有。
眼眸里瞬间蓄满眼泪,又怕丫鬟们看出来,马上取了绢丝罗帕,连忙拭去眼角泪珠子。
莲花连忙上前扶着问道,“姑娘这是……”
“风乍吹来,眼里进了虫子,不碍事儿。”
从吃饭时秦家二姑娘说来的事儿,她并压着一股子绝望,哪怕宋观舟睡了过去,她还是不想自己待在荣福苑,故而一直守在韶华苑,与忍冬几个丫鬟说说笑笑。
努力忘记这场笑话。
许淩俏恨不得伸手探入自己的胸口,抓着怦怦跳的心捏着问,为什么你还会相信那样的人?你与他不过是青楼之地识得,醒来时那床铺上失去清白的狼狈,至于那所谓要予她交代之人,早不见了踪迹。
自己何等愚蠢,竟还是信了这话。
苦苦等待的这些时日,她天真的想着真有修成夫妻的那等美事儿,许淩俏啊许淩俏,你早失去畅想这一切的资格,为何还敢奢望?
瞧瞧,这就是惨不忍睹的结果。
若不是秦家姑娘上门探望表妹,她还要痴做多少日的白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