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此。
轻轻推开裴岸钳制,“这里头湿滑,我先出去。”
“观舟——”
裴岸并不松手,他知道自己那番言论,让宋观舟何等失望,可如今情势如此,他与父亲洽商之后,决定按兵不动。
“我不曾袒护金拂云。”
宋观舟微微颔,“我知道,家国大事,权力交织,至少有一点我认可,那就是金拂云的罪,如今无人能定,对吗?”
“金家有万般的能耐推脱干净。”
裴岸沉声说道,哪知宋观舟抿唇轻笑,“像朱三那样?万兴码头的命案,表姐被劫,含糊其辞全推到了朱三身上,反正他死无对证。”
“……你知道朱三死了?”
宋观舟轻哼,“四郎,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儿,朱三在郡主别院杀了锁红,之后自裁,随意寻个茶铺子,给两个大钱,也能听得完完整整。倒是四郎心疼我,从不与我说这些,包括青梅园的顾三娘子,如我所料,收监次日就畏罪自杀。”
她眼光清冷凌冽,与裴岸四目相对,毫不畏惧。
裴岸深吸一口气,灼灼眼眸低垂,“观舟,我并不是故意瞒你。”
罢了!
宋观舟抬手抚住裴岸胸口,“无碍,四郎。其实我并不在意你告知与否,只是如今性命危在旦夕多了依仗你的想法,金大姑娘位高权重,本来就聪慧多金,随意往江湖上或者这府里下些本钱,自有人替她卖命,我这小命可是很好拿的。倒也不是我怕死,可就这么窝囊的死于妇人之手,死于情爱之争,我宋观舟咽不下这口气!”
“观舟!我从无敷衍你的意思,青梅园……而是结案了。”
裴岸叹道,“朱三揽了事儿,顾三娘子畏罪自杀,查无可查。”
他看着宋观舟明显不信任的眼神,双手从宋观舟腰上挪到她鹅蛋脸跟前,捧着珍宝一般,捧着宋观舟的脸蛋。
一字一顿说道,“朱三活着的时候,与人吃醉酒,说了他把凌俏表姐卖到了青梅园接客。这事儿后头何大人查到,亲自来问我,观舟——,我否认了。”
所以,能与你说什么呢?
宋观舟听到这里,一把揪住裴岸衣领子,咬牙切齿道,“从头到尾,你都知道是金拂云绑了表姐?”
“何大人来问我时,我才笃定娘子你的猜测是对的。”
“那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与金拂云往来?”
裴岸张口欲言,却又有些说不出口,孰不知这么一顿,让之前的解释在宋观舟里信任度直接降到负数……
“我曾问过你,若不曾有我,你二人能否走到一起,你当时回我,两府恩怨不容结亲。如今看来,少时挚友之情,更是难能可贵。”
说罢,扭头就走。
裴岸一把拉住她白皙皓婉,“娘子,因两府恩怨不能结亲,故而从不曾生了挚友之外的心思。”
“四郎,人是会变的。”
宋观舟回头,满眼伤感,“她为了你,不顾旁人无辜,手起刀落,要命的做法。只怕有一日,我也会成为你二人之间的一缕无辜魂魄。”
“观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