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瓮城内鸭行、扁担行、竹筐麻绳行比比皆是,叫卖声、吆喝声、喧闹声连成一片,一派地地道道的城乡物资交流集市贸易的繁荣景象!继续往前走,便是一排排的“披子房”
。
南京城墙根的“披子房”
比比皆是,分布在城墙内外,依城墙而建。
除了中华门的东干长巷、西干长巷、边营,武定门外,下关小桃园,水西门,汉中门以及鬼脸城(石头城)等等,都建有披子房,是数以万计居民“安居乐业”
的生活地。
从安徽、山东、河南、湖北以及苏北等地区来南京的移民较多,他们有做手艺人、卖苦力的,有投亲靠友的,多数没有固定居所,就依城墙搭个简陋披子,可以遮风挡雨就行了。
依着城墙,就可以省一面墙,房子上面盖上稻草,周围用芦苇扎把子,裹上稻草作墙,里外糊上泥巴,就算完工了。
因为用芦苇、稻草,也称为“茅草房”
。
除了外来移民,本地一些无房居民也会选择在城墙根搭披子房。
有些困难户,房子里家具都没有,地上铺上蒲垫或者是稻草能睡觉休息就行了。
一些“逃荒”
来南京的群体,面对现实他们只能是“七尺汉子六尺门——不得不低头”
,就在这样的披子房中打地铺度日。
披子房虽然搭建简易、成本低、时间短,但保温条件差、潮湿,蛇、虫、蚂蚁也多,舒适度极差。
有个顺口溜“夏天,白天苍蝇叮,晚上蚊子咬,睡在床上臭虫扰,免费桑拿澡,蚊子臭虫送‘红包’,老鼠食物找。”
阴雨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等水要把脸盆罐子找”
。
披子房很适合短期过渡,经济条件逐渐改善后,很多人会选择用砖头、石块砌墙,加上木材房梁、桁条,屋面盖瓦,室内也添置床和家具及生活用品。
也有的向前、向左右扩展,增加房屋面积,还有的向上扩展加盖二层楼房。这部分人是“卖糖稀的盖高楼——熬出来的”
。
陈鲁文选了一个较高的位置站定身形,四处眺望,目光在“披子房”
之间穿梭。
四周,密密麻麻的“披子房”
映入眼帘,这些低矮、破旧的房屋紧紧相邻。
他记得这个地方,刚刚到南京的时候来过一次,但之后再也没有涉足。
那时的景象与现在似乎有些不同。
忽然,陈鲁文的目光被一处插着竹竿、绑着红布条的房顶所吸引。
在周围一片灰暗破败的“披子房”
中,那抹鲜艳的红色显得格外醒目。
应该就是这里。
他的心跳不禁加了几分。
他迅扫视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注意到他的举动后,便悄无声息地向那处房子靠近。
随着他逐渐接近,更多的细节开始映入眼帘。
竹竿看起来是新插上去的,红布条也崭新如初,没有风吹日晒的痕迹。
这似乎与记忆中的有些不同。
陈鲁文的脚步微微停顿,略一沉吟,还是决定继续向前走去。
就在他轻轻敲门,身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找谁?”
这声音突如其来,让陈鲁文全身一紧。
他猛地转身,只见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阴影中。
“我……我找错地方了。”
他随口编了一个理由,试图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
然而,他知道这个理由并不足以打消对方的疑虑。
果然,那个身影缓缓向他逼近“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你到底是谁?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