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我是她的男人了。”
是时,沈要只管一瞬不瞬的如此说道。
理直气壮。
并且,居高临下。
偏他此时此刻,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一副不见喜怒的样子,甚至连眉眼都无动于衷,就仿佛一条吃饱了的狗似的,餍足又不屑,实在懒得多看旁人哪怕一眼。
“我们会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
他又说。
萧子山一时语滞。
“沈要,你就放了宋小姐吧,送走子窈都是我的主意,她一个本本分分的大夫,哪有什么本事能搞到车票船票这些东西,她也是被我蒙骗了才……”
“——那你们就是共犯。”
沈要立刻打断他道,“她给萧子窈开过堕胎药吧。按你们的规矩来讲,她该赔我一个孩子,你该赔我一条腿。”
“那你害死我父亲,害死我的姐妹兄弟,你该赔我一条命!”
沈要立刻点了点头。
这句话,他应的很是安静。
“我会的。”
他轻声道,“等今天你死了,我就把命赔给六小姐。”
在一条狗的眼里,最简单的算术便是交换。
既然孩子没了,那就让人再赔一个孩子来,倘若没有,就拿别的来换,什么器官都好,可以是子宫最好。
如此一来,萧子山想要送走萧子窈,便也是同个道理了。
假如她真的走了,那便让他再也走不了,打断一条腿两条腿都算数,或者直接砍掉他的腿,更作数。
一时之间,沈要简直有些兴致盎然了。
他依稀记得,每年入冬之前,岳安城都会办一次庙会,盛大非凡的况景,会有金色的花灯招展风中,然后入夜,银花珠树晓来看,哪怕他身在犬园,也看得到那银白色的树腰与银白色的天幕一线。
他也许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也许,今日之后,他便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上一觉,紧接着,又可以开始数着手指盼着日子,等庙会,也等雪,等萧子窈安安静静的在他枕边入睡,最后醒来,终于轻轻柔柔的问他一句:“呆子,今天有没有梦到我?”
梦到了。
他的梦里,一向都只有她。
也许他不会再做噩梦。
也许,她也不会再是他的噩梦。
沈要眼光渐深。
宋晓瑗忽然张口。
“你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