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身世?”
卫昼然闻言,心中禁不住生出几分疑窦,虽说母亲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选小厮丫鬟也是有些规矩的,但是却并不要求身世多么出众,只要是清白的身世便可进丞相府当差。
花颜却还要隐瞒身世进入丞相府?
卫昼然很快便反应过来,看向桑桑,眯了眯眼:“花颜的身世算不得清白?”
“还请二公子明察…花颜姐姐乃是罪臣之后,当时实在是走投无路,娘亲与幼妹体弱多病,她为了换些银子以贴补家用,只能隐藏身世进了丞相府,可花颜姐姐绝对不是什么心思不正之人,哪里就是红豆所说的来历不明。花颜姐姐伺候公子这样久,她是什么性子,公子难道还不清楚么?”
桑桑哭着说着。
殊不知,她第一句话说出来,卫昼然整个人便已经怔愣住。
甚至整个人都激动地手指颤抖,指着桑桑问:“罪臣之后…她本性什么?”
说着,像是又终于反应了过来,又迫不及待地丢出了答案:“她是不是本性朱?!”
言罢,卫昼然彻底明白了,许是期待太大,生怕听见让自己失望的答案,没等桑桑说话又呵斥道:“你别说了。来人,扶我起来!还愣着做什么?!再慢一步都可能出人命,你们谁能够担得起?!”
卫昼然平日总是带着笑,别说是呵斥怒,平日若是不同大公子对上,稍微大些的情绪都不会有。
房中几名小厮瞬间被嘶吼激动的二公子吓了一跳,又生怕慢了耽误二公子的事儿自己要受罚,忙不迭将二公子扶起来。
还有小厮拿着衣物,要给卫昼然更衣穿鞋,谁知卫昼然一把将身边的人都推开,手忙脚乱地将衣服和鞋靴穿上,带着人几乎是冲出了听雨轩,冲着老夫人的院子之中而去。
卫昼然带着小厮和桑桑冲进院子中,那几个婆子根本拦不住,也不敢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二公子冲了进去。
卫昼然到的时候,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婆子正将花颜按在地上,他一看如何得了,“滚!谁敢动她?!”
那几个婆子一瞧是二公子急三火四地赶过来,登时都收了手。
卫昼然谁也没看,兀自将花颜扶了起来,满眼关切地看着花颜苍白的俏脸:“如何,可有受伤?”
花颜下意识想要躲开,纯粹是身体行动上的潜意识,不想要同二公子这样靠近,但她也知晓此时躲开便是不知好歹了。
瞧着二公子那满脸关切的模样,她倒是心中颇为受宠若惊,虽说这些日子二公子对她确实态度好转不少,颇有些将红豆的宠爱青睐转移到她身上的架势,但为了她闯进老夫人的院子,花颜也还是没有想到的。
二公子这样一闯进来,整个堂中的气氛瞬间被打散。
方才还一脸嚣张,满是胜利挑衅看着花颜的红豆,此时却被突然出现的二公子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二公子竟然是来救花颜的,顿时让她越的妒火中烧。
危襟正坐,正盘着手中玉石佛珠的卫老夫人更是神色一变,看着卫昼然问:“然儿!你这是做什么?”
卫昼然倒是罕见地抬头直视自己的母亲,“儿子想问母亲,花颜犯了何等的大错,竟然惹得母亲要如此严惩?!”
“你可知她身世不清白,乃是个来历不明的野女子?!!说不定是哪家出来的心思不正之人,我如何能够让她继续在你身边伺候?更不能让这不知来历的女子毁了我丞相府的百年清誉!!”
老夫人手中玉石佛珠甩到手背后,厉声呵斥完又劝说:
“然儿,我知道你觉得她长得像那位小姐,所以对她多为怜惜心软,但须知这世上无奇不有,长得像那位小姐的多的是,你若是不执着于那位小姐,只要你说瞧上哪家的小姐,母亲明日便安排人为你去上门提亲。纵使你一心只想要那位小姐,母亲也能为你去寻更像的,但是像花颜这样蒙骗主家,来历不明的女子,绝对不能要,跟在身边伺候也不能!”
只见卫昼然神色动摇片刻,未曾说话。
花颜心中阵阵冷笑,果然二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坚定呐。
对她是这样,对红豆也是这样,她想就算是那位小姐回来了,当真让二公子选,怕是也不见得有多坚定。
说白了,二公子最爱的永远只有他自己,什么心上人,什么影子,统统都是为了消除他心中的不甘和遗憾罢了。
她倒是更喜欢大公子,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他的傲骨和气性从不会容许他做出那些虚伪至极的事情。
怎的有想起他,这样的场面竟也能联想到大公子,花颜怀疑自己怕是疯了。
良久,二公子像是和自己终于争斗出了答案,才看向老夫人问:“若她就是朱家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