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用懋端起豆腐下了进去。
“草原上的东西对你这个兵部的官员来说不算新鲜,那火器呢?”
申用懋端盘子的手悬在锅上愣了一下,“爹,您是说兵仗局研制出的自生火铳?”
“当然。”
申用懋夹起羊肉蘸上料就往里嘴里送。
这里只有他们父子二人,也无需顾及形象。
申用懋将空盘子放到桌上,“儿子是兵部武库司员外郎,兵仗局研制出自生火铳后,便通知了兵部和工部。”
“两部的工匠拿着兵仗局给的制造方法,已经开始了制造。管控的很严,除了兵部和工部的人监督,锦衣卫的人也盯着呢。”
“那自生火铳儿子试过,威力不比火绳枪差,且不用引火就能射,阴雨天也能使用,就是造价相对要高一些。”
申时行是内阁辅,他不会问一些没头没脑的话,申用懋话说出口,脑子也跟了上来。
“爹,您的意思是,皇上有意开战?”
“不是开战。”
申时行顿了一下,“而是备战。”
“备战?”
申用懋有点摸不着头脑,“儿子就在兵部任职,未曾听说过哪里起了战端。”
“我是内阁辅,我都没有听说哪里要起战端,你当然也不会听说。”
申用懋似是明白了什么,“这也不算奇怪,咱们的这位圣上,虽然常把与民休息挂在嘴边,可骨子里的好战是藏不住的。”
“不。”
申时行直接否了申用懋的话,“不是咱们的这位圣上好战,而是我大明朝所有的圣上,全都好战。”
“至于能不能开战,则是另一回事。”
申用懋默了一下,接着便深以为然的点头。
“爹,那您觉得皇上接下来要向何处动兵?”
申时行放下筷子,“向何处动兵,不能靠猜测。打仗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皇上说了也不算。”
“你在兵部任职,你觉得打仗这事,谁说了算?”
申时行有意在考较。
申用懋且是两榜进士出身,仕途之初就任云南楚雄府楚雄县知县,带人押送过军需,之后调到京师,一直在兵部任职。
作为当朝辅的儿子,接触到的信息,也远旁人,再加上申时行时不时的提点。
就算是一个乡野村夫,有这样的经历,有这样的锻炼,也能培养出政治嗅觉。
更何况申用懋是身为申时行的儿子,资质本就不差,所以他立刻便说出了答案。
“钱,粮。”
“那皇上开设银行,就是为了解决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