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
申时行摇摇头。
“钱,自古以来就是开源与节流二途。节流,节不出钱来,唯有开源可行。”
“银行的钱,可以用来解决燃眉之急,但若是随意动用,无异于饮鸩止渴。”
“朝廷想要钱,还得从税制上着手。”
这时,申用懋也明白了,“皇上是想用战争的胜利,增加帝王权威,进而推动改革。”
申时行没有接这句话,“刑部查办不法商人,刑部尚书张孟男查出了朝中的一些人,但苦于没有实证,便将此事上报了皇上。”
“皇上是怎么说的?”
申用懋回答道:“皇上说没有证据,不可妄加揣度官员,只是下旨让都察院严察风纪。”
“这是,用功不如用过。”
“他们这些人本身就不干净,若是朝堂上再有争论,他们便不好再出声。”
申时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眼下还有比这更要紧的。”
申用懋陪着申时行饮酒,接着端起酒壶给申时行满上。
“爹,您的意思是?”
申时行的神色严肃起来。
“宣府总兵赵崇璧病逝,总督京营戎政的腾冲伯戚继光接任宣府总兵,总督京营戎政的位置现在还空着。”
“现在的协理京营戎政的是原宣大总督兵部尚书郑洛,也就说现在京营中郑洛说了算。”
“京营中,五军、神枢、神机三大营,每营四镇人马,共计十八万战兵。可这十八万人马中,堪称精锐的也就一半。”
“而且续备兵、后备兵加起来也有十万。更重要的是,京营中有大量的勋贵子弟及其亲信。”
“京营还是勋贵们的天下,但不会再容许他们如之前那般。郑洛这个协理京营戎政的兵部尚书,接下来会将那些混吃等死的勋贵子弟全部从京营中剔出去。”
“取而代之的,是勋贵中堪用之人,包括之前跟着戚继光征讨缅甸的勋贵旁系子弟,还有就是经验的将领。”
“甚至,还会从缅中都司抽调一部分有军事经验的宗室充实京营。”
“你现在兼管京营军需,又是内阁辅的儿子,只要京营有什么风吹草动,定然会波及到你。”
“你爹这个内阁辅不好当,恨我不死的人有很多。他们算计我不成,就会去找你。”
“你现在是兵部武库司员外郎,从五品,我已经和吏部的杨尚书打过招呼了,等过了年,就把你调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