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又忽意识到他已是身处在羲平地内,不会再有一只大手自天而降,将他抽到骨软筋折,他这才嘿然一笑,将一颗心安稳放进肚子里,继续编排起来。
“……”
许稚闻言着实有些愕然,与陈珩对视一眼,又忍住笑,勉强点了点头。
“我倒不明,这事哪有什么丢人的?袁某还只恼自己没那个好运道,不过话说回来,许兄啊……”
袁扬圣一席话说完,脸上闪过一丝促狭之色。
他拍拍许稚肩头,调笑道:
“算算时日,许兄应也快大婚了罢?无生宝鉴不是为许兄求娶了月庵圣母的弟子,那位妙隐真君?而
许兄本也属月庵圣母门下,如此一来,可不是亲上加亲!”
陈珩闻言不禁一笑。
许稚则是脸色一黑,有些无奈。
因中琅浩劫过后,赤龙许家近乎阖族覆亡,时至今日,许稚已似是赤龙许家的独苗了。
为光大许家门户,重振无生剑派,无生宝鉴本是预将许稚当做种马,叫他在三世天中往死里生孩子便好。
还是后来见许稚破开心障后,道行日深,又因许稚死活不肯,无生宝鉴才遗憾弃了这念想。
不过种马虽是当不成,成亲却免不了。
在无生宝鉴死力撮合下,且郎情妾意,许稚便也同那位妙隐真君换了婚契。
不过两者一个不过初成金丹的真人,另一位则是道成返虚的真君。
在旁人看来,这两人在修为上面,便难免是有些不甚登对。
“修道人想要产下子嗣何其难也,愈是道行精深,便愈是子嗣艰难!在先天神怪中龙族缘何能一家独大,不就是因能生吗?”
此时许稚被袁扬圣那一番调笑勾起来心事。
他想起无生宝鉴严令自己在婚后要多生育子嗣,以充实家门,更觉头疼不已,只能暗暗叫苦。
“不过陈玉枢是如何做到的,此獠……”
许稚忽看向陈珩,心下不由深思起来。
在这众天宇宙内,得道生灵大抵是繁衍艰难,这似是冥冥中的一层天公制束,也似是存于造物之初的铁律。
而陈玉枢以堂堂纯阳真君之尊,竟以化身之法在外留下了何止千数的子嗣。
其中不仅有陈养素、陈义、陈蒲这等庸庸末流,更是有陈珩、陈嫣、陈白这等旷世逸才。
在许稚看来,这的确是太过不可思议了,已出常理!
这些人之间若是没有龃龉,能够相尊相亲的话。
假以时日,虚皇天恐是在十六大天之下最为煊赫的一方天宇。
而陈氏一族,亦是要位居荡荡名门,声震海宇!
无生宝鉴便对陈玉枢那留下子嗣的法门极感好奇,似这等近乎是以一人来造一族的大术了,价值着实难以估量。
若非无生宝鉴终究顾忌什么,又被月庵圣母暗中提点过。
在许稚看来,便是倾家荡产,无生宝鉴也定要将陈玉枢那法门弄到手中!
“六宗气运、琅嬛秘笈、豢人邪经、还有这子嗣法……”
许稚眸光微微一沉,心下苦笑一句:
“那一位当真是可畏可惧!看来我与师弟,将来少不了要当难兄难弟了……”
关乎陈珩身世之事,许稚早在无生宝鉴处打探了个仔细。
因此他自然也是知晓,陈珩与陈玉枢间早晚必有一场死斗,难以避免,两人注定不能相容!
而陈珩这几日虽从未向许稚提及什么,但许稚心下却也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