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头,恭谨道:“信国公说的是。”
他思忖片刻,道:“罚太子禁足三月,罚俸三年,一月后重开会试,着次辅范安民主考——”
他顿了顿,看向这些日子一直没说话的谢廷玉,“定王监察。”
一时间,众人心中又起了惊涛骇浪。
谢廷玉像是完全没料到自己会被委派监察的任务,一时竟愣住:“父皇,儿臣一向是个闲人又不学无术,如何能当此大任啊?”
皇帝温声:“叫你去你就去,你诗文一向不错,也正好历练历练。再说有范次辅看着,你怕什么?”
谢廷玉这才勉为其难道是。
皇帝又扫陆衡之一眼,道:“陆首辅提议废黜太子,意图动摇国本,罚俸一年,你自己上折子请罪吧。”
陆衡之垂眸,跪地平静道:“臣知罪。”
这是陆衡之第一次当众受罚。
虽然罚得并不算重,但众臣心里明白,定王突然被提拔,太子又未曾被罢黜,朝堂又要再起风云了。
齐王手握成拳,眼中全是恨意。
下朝出了殿门,孟济望着外头阴沉沉的天色,微叹了一口气。
谢廷玉突然走到他身侧,恭敬地扶住他温声道:“我送您老出宫。”
孟济看他一眼,点了点头,问:“青黛可好?”
谢廷玉温声:“她很好,只是不时惦记国公,可惜国公不许她常回家……”
*
太子特意等陆衡之从殿内出来,拦住他。
“本宫不明白,大人为何会选齐王。”
陆衡之静静看他片刻,道:“太子何出此言,臣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太子冷笑一声:“你这次既然未扳倒本宫,以后便要小心些。”
陆衡之平声道:“是么。”
他太过镇静,太子心里反而有些不安,转身拂袖离去。
陆衡之缓步走出皇宫大门,刚要上马车时,又被齐王拦住。
他们二人私下并不往来,对付太子全凭默契。
但如今齐王却有些沉不住气,道:“我送大人一程。”
陆衡之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抬步上了马车。
皇帝已起了疑心,跟齐王有没有往来倒也显得没那么要紧。
待马车离皇宫远了,齐王才道:“陆大人,结果便是如此吗?我岂能甘心?”
陆衡之看他一眼:“殿下,你可曾听闻——太子先前宴请今科学子的时候,说了什么话?”
齐王一怔:“什么?”
陆衡之平声:“殿下可去查探一番,我急着回家陪夫人,就不多跟殿下叙话了。”
齐王:“……?”
现在说的是夺嫡之事,他竟说要回家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