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认得,有人认得。”
涿安隶属沂歙郡,府城都尉靳临渊曾在京师任下,年前因功升迁,调为沂歙都尉,此人往受周未管辖,应须辨得此物,周祁不多话,径直将令牌借与县令,让其自去找都尉查证。
陈怀民汗手接过,这下是瞧也不敢瞧,臲卼猜起周祁身份。
‘此乃将领符信,非亲近者不可得,眼前之人年纪轻轻,却得攀周未,莫不是?!’
紧以为不可能。
今上月前才下通缉令,境军抚使雷恒造反,劫宠君以挟天子,捕时伤重而逃,宠君则获救,于同日被护送回宫。
既不是宫里那位…
陈怀民再试探:“你与周将军是何关系?”
果然听是周未亲信,因有人受骗状告进京,奉命来此查案。
“昨日事?”
得周祁默认是为取证。
谢有理被抓现行,账目也落到对方手上,人证物证俱在,陈怀民身知要完犊子,本就心焦,复看谢有理不怕死地去抢账本,差点吐口老血。
末了账本没抢回,谢有理被踢出房外,陈怀民因涉毁赃仗罪加一等。
陈怀民:“……”
—
天大亮没用膳。
褚君陵操心周祁身体,令官府人拘谢有理回衙,按律先关押,陈怀民停职,上书府城查办,诸事了毕再滚来复命。
陈怀民亦知当前不是告饶的时机,恭将令牌还与周祁,实相先告退,等回府边向上级投首,边暗中搜罗百姓求情,意图谋个轻判。
饭间周祁斟及此事:“陈怀民受贿纵恶是实,有功绩也是真,此案倒难判。”
“论功行赏,论罪殛罚,有何难。”
褚君陵只让他专心进食:“县令褫革,先要报刑部和御史台侦办,合大理寺审过上奏,再才是定罪,现下才到哪?”
“总归是要紧事。”
“啖食更要紧。”
看周祁搛箸菜不入口,索性将他碗筷取过,就着饭喂他:“后续事宜后续再酌量,张嘴。”
“定罪是早,县令一职总要补缺。”
言谈间被昏君将饭菜掼进嘴。
“暂由郡府差人替任,案结后再择合意人选。”
趁其开口又喂勺蛋羹,听周祁喊饱往肚皮上一瞟,紧知他是扯谎:“当朕不知你多少食量?”
遂硬要人再喝碗汤:“朝廷有司议谳,不济还有朕,须得要你劳神?”
皇帝都发话了,周祁也不讨这没趣。
将汤饮下,看昏君还想盛,端盖碗匙坐离他远些。
—
陈怀民傍晚又来。
禀完事也不走,寻机与周祁套近乎:“今早匆促,还未请教大人尊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