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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规矩是死的人也可以是（第3页）

常阔与魏叔，及那名随同魏叔前来的武将在料理后续事宜，清查李逸军中同党。

常岁宁偷得些许清闲，坐在火堆前，正与阿点烤火取暖看星星。

阿点昂着头看了很久的星星和月亮，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看向身边坐着的少女。

她换下了那身兵服，此刻穿了一件檀色圆领袍子，外面罩着玄色披风，束着的马尾披垂在脑后，坐在那里双手随意撑在身后侧，仰头看着星星，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点看得有些出神，似觉得自己眼花了，用力眨了下眼睛，再看，却再次出神。

察觉到他的视线，常岁宁转头问他：「怎么了？」

火光将她的面容映照得几分朦胧，听得这声询问，阿点不知怎，强忍了片刻后，忽然「呜」一声哭了出来。

常岁宁愣住：「到底怎么啦？」

「我想殿下了！」

阿点哭着朝她身边挤了挤，与她紧紧挨在一起，抱着自己的膝盖，有些费力将头埋在她肩膀上，像一只受伤的大狮子靠着一只小白兔。

他不懂什么叫睹物思人，触景生情，他也不懂这汹涌思念从何而来，只有埋头大哭。

常岁宁轻轻拍着他的背，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一道声音先她响起。

「怎么，阿点将军这是被常娘子欺负了？」

魏叔走来：「可与本官说来，我来与你主持公道。」

阿点也知大哭丢人，闻声赶忙抬起头来擦眼泪，哽咽道：「小阿鲤才不会欺负我……她和殿下一样好。」

又拿一双可怜兮兮的泪眼看着常岁宁：「小阿鲤和殿下一模一样，可像可像了。」

魏叔眼中笑意闪烁：「阿点将军所说，是先太子殿下么？」

纵阿点不清楚「先太子」三字有什么不同，但这些年听得多了，自也知晓这「先太子」便是他的殿下，是以抹着眼泪点头。

魏叔还要再问，只听一道声音打断了他：「魏侍郎也是来烤火的吗？」

「是啊。」魏叔回过神，慢条斯理盘腿坐下。

常岁宁便让阿澈带阿点回帐中去睡觉。

「许久未见常娘子了。」魏叔含笑道：「这一路来，有关常娘子事迹，多有耳闻，今见常娘子平安，吾心安矣。」

常岁宁一笑，转而问他：「魏侍郎怎会想到直接秘密赶往扬州附近收服那八万大军？」

「若想要各处出兵征讨，必免不了好一番打嘴仗，耗时又耗力，与其求人不如釜底抽薪。」他说着，笑了笑：「当然，只抽了一半而已。」

「但此举很冒险。」常岁宁问他：「那八万大军必然由李逸心腹掌控，想要收服并非事，且扎营处已近扬州，多有徐正业眼线，魏侍郎便不怕有去无回吗？」

「当然怕。」魏叔看着她，笑道：「但中途听闻和州得保，我料想常大将军与常娘子必会从和州方向前来阻截李逸，此举也很冒险……为了能及时与常娘子接应上，魏某纵然怕，却也想冒险一试。」

「但没想到，魏某虽未来迟，常娘子却已然擒得李逸，原是从除州借到了兵。」他说着，叹息道：「我这险，竟是白冒了。」

常岁宁：「不算白冒，至少免去了后顾之忧，免去了诸多不必要的伤亡……这么多人命，魏侍郎积大德了。」

魏叔听罢笑了起来，又顺着她的话补充道：「还有一条，至少没拖常娘子后腿。」

常岁宁也不谦虚客气，点头：「是极。」

她真的很怕来一个草包帮不上忙不说，倒将局面搅得更乱。

「但我很好奇，魏侍郎究竟是如何收服了那八万大军？」她难得对魏叔摆出请教之色。

他是文官，在军中并无威望，纵有那名武将跟随，可她观那人很陌生，也并非耳熟能详威望过人者。

纵有圣旨在手，但如此局面下，魏叔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近乎神不知鬼不觉收服那由李逸心腹掌控的八万大军，实在令人钦佩，却也实在令人疑惑。

她方才开口，便意在询问此中经过，但他未有相答，于是她此时便又直接问了一句。

「常娘子是觉得魏某没有这个本领？」魏叔不答反问。

「那倒不是。」常岁宁如实道：「我只是好学。」

「常娘子已然展露这般过人资，还这般好学，是不打算给我等庸碌之辈留活路了？」

常岁宁狐疑看着他：「怎么，莫非是什么说不得、不可外传的制胜诀窍吗？」

「本想避而不谈，谁成想竟是避不得……」面对她不得答桉不罢休的好奇心，魏叔半真半假叹气，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常岁宁：「不可外传的制胜诀窍，便在此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