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还是容女史有经验。”
“是有私心。”
容真纠正道。
“此乃大爱无私之私心。不算私心,容女史是有爱心。”
“爱心?”
容真微微蹙眉“什么奇怪之词,是何意思。”
“意思就是……容女史面冷心热。”
走在前面的容真似乎脑袋低了一点。
“欧阳良翰,你别胡说八道,本宫现,最近你有点得寸进尺了,你知道吗。”
“好,一定改。”
欧阳戎一本正经。
容真闻言,只觉气不打一处来。
这家伙每次都满嘴答应,当真听进去了?
二人之间保持寂静的走了一会儿。
容真忽然开口,语气生硬,拒人于千里之外
“欧阳良翰,本宫现你现在对本宫好像没有了一点以前的敬畏,这不行,一定不可以。”
欧阳戎无奈“可能是熟了些,难免说话放松点。另外,容女史对下官不也如此。要改一起改。”
容真顿时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一道牙缝里挤出的细声
“你、你别太过分。”
欧阳戎摇摇头,主动问
“元君的事你怎么看,这越处子你不是说是元君的顺位继承人吗,算是吴越之地大多数人眼里的半个元君了,地位尊贵,算有半个神格。
“现在这情况,你要是真把她抓了,消息传出去,指不定有多是类似李鱼的百姓来闹。到时候又如何处理?”
容真皱眉
“要真是神,能被咱们抓到,装神弄鬼罢了,你们南方人迷信鬼神,本宫可不信。”
顿了顿,她补充道
“回头抓到此女,那些人真敢来闹,正好让他们看看,所谓的神到底怎么回事,得让他们知道,所谓的越处子、元君第一继承人也是个普通小娘而已。
“这样说不定还能肃清一些你们吴越故地的鬼神迷信之事。”
欧阳戎轻轻摇头
“元君之威,不在于有无神力,你想错了,不是这么看的。”
容真蹙眉,立即回头
“那怎么看?”
这时,二人正好来到了水牢。
欧阳戎不语
水牢门口,老杨头正坐在门口的一盏油灯下方,搬了条板凳,欧阳戎刚刚在水牢里坐的那条。
欧阳戎瞧见,老杨头膝盖处平摊着一本蓝色封面的书籍,在昏暗灯火下,他仅剩的那一只眼,微微眯起,眼睛都落在此书上。
好像是聚精会神。
欧阳戎、容真返回的脚步声传来后,老杨头立马收起了书,塞进袖子里。
欧阳戎瞥见此书封页,好像写字“甫刑”
二字,欧阳戎有些印象,应该是一本法家典籍,比较小众。
不过小众、大众都不是关键,关键是……
画风有点怪啊。
一个精通水刑喜欢手段变态的折磨犯人、疑似曾是冷血无情大酷吏的独眼老头,喜欢行刑之余私下悄悄看圣贤书?
不是,你们今日一个个的都要考研是吧?
欧阳戎多看了眼门口站起身默默迎接他们的面无表情的独眼老头。
轻轻摇了摇头。
欧阳戎忽然继续道
“容女史,要是说的实际一点,通俗一点,元君真厉害的,是她这个身份所附带的巨大权力。”
“权力?”
“嗯,是权力,而不是她自身的神力。前者,是来源于别人的,来源于万千人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