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儋慢悠悠地带着高公公,逛完了德州逛滨州,逛完滨州又去了东营,该吃吃该拿拿,一点也没亏待自己。
至于那五万石粮食,筹不筹得到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该查的查,该杀的杀,当地的官吏,不肯拿出来,他又什么办法?
一转眼,时间将近过去半个月,田儋带着公公北部大小县城都逛了个遍,查出了一堆堆贪官污吏,抄出了一堆堆的银两。
高公公坐在驿站的房间里,看面前一箱箱查抄来的银两直愁——眼看着就要回去了,五万石粮食连一粒米也没筹到,不知太子在秦国怎么样了。
这时,他看到外面一条红色的人影一闪,便知道又是田儋这小子来了。
这小子人是懒了些,天天正事不干,让他去筹粮,他转一圈回来就推说那些官吏不把他当回事。
但架不他头脑灵活,要不是抄到了这几十万两银子,这一趟回去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向王上交待。
“公公,”
田儋行了个礼,一脸谄笑着挨到了他的身边,暗撮撮地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了一条缝,让公公看了看里面,金灿灿的全是金子。
然后,他把盒子放在了高公公手边的桌上,恭恭敬敬站在一旁,低声下气道:“公公,您看,咱们就要回去了,我这差事还没办好,你看王上那里,我怎么才能过这一关?”
高公公瞥了一眼田儋,心里一阵叹气,要是太子有他一半会来事,王上哪能这么不待见他。
可这小子没筹到粮也是事实,不能助长了他的气焰,于是半真半假说道:“王上的心意,咱家怎么猜得到?我看你呀,回了王都以后,要是王上不怪罪你,你就仍旧回你的威海去吧。”
说着,也不看田儋一眼,自顾自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听了这话,田儋愣了半晌,回威海?他可是要成为齐王的男人,怎么可能回去?
他还想着说些什么,却见高公公对他一跺脚一瞪眼:“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
田儋顿时回过神,看来这位公公定会为自己在王上面前开脱,自己这趟出不了事。
他嬉皮笑脸地对高公公一揖到底:“那就有劳公公美言了,我这就准备车马,伺候公公回到王都。”
说着,便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当太子健回到王都,第一件事就是去御书房复命,他必须赶在驸马前面,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谁知一进门便看到田儋站在一旁,昂挺胸,得意洋洋,顿时气不从一处打来。
都怪这没良心小子,竟然不帮他筹集粮食?!害他在秦国又多待了十天,每天都担心秦王把他抓走,施以满清十大酷刑。
“见过太子殿下,”
田儋一如既往,谦躬地对太子健行礼。
他刚上交了那些官吏送给他的八万两黄金的好处,又有高公公一旁画龙点睛地美言,虽然齐王不话,但也没有任何责难,显然这事就过去了。
自己又吃又喝威风了一阵,还白得了一万两黄金,一个字,爽!
唯一令他不爽的,就是太子好端端地回来了。
太子健看都没看田儋一眼,径直对齐襄王说道:“父王,这次都怪驸马,要不是他弄丢了五万石粮食……”
“闭嘴!你这个逆子,给寡人跪下!”
齐襄王猛地从桌站起来,对太子暴喝。
太子从未见过齐襄王如此怒,两腿一弯跪倒在地。田儋见状也一撩下袍,跟着跪在一旁,但他心里却乐开了花。
太子这次的事小不了,他的机会来了。
齐襄王看着这个没用的儿子,心中不由火冒三丈。
要不是田儋这次去,不到一个月就查抄了几十万两银子,他还不知道这个齐国北部,几乎成为太子私库。
这要是查下去,谁知道还能查出什么事情来?
在齐国是杀了一批人,把事情压下去了,可秦国呢?秦王这次轻描淡写就放他们离开,不代表以后不会找他们算账!
要不是驸马力挽狂澜,这小子估计当场就得被扣了做人质,就算他得回来,齐国也只剩城春草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