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连雨幕,世界被水吞没。
劈天盖地的闪电撕裂苍穹,天光乍亮,声浪从天边以摧枯拉朽的气势突破房屋封闭紧实的门窗,响雷在安静房间骤然炸开,势如破竹,直贯天地,宛如天塌地陷最后的轰鸣。
轰隆轰隆——
突如其来的乍响惊醒了温溪一塌糊涂的理智,腰窝被人掐的有些发疼,更多的是发软,耳边近在咫尺的宴决呼吸同样乱的一塌糊涂。
好不容易适应,又是一道毫无征兆的天地轰鸣。
轰隆隆——
温溪被吓到,本能握手,宴决沉闷一哼。被拿捏的是宴决,而拿捏人的温溪,反倒因为这一惊吓,失去全部力气,呼吸紊乱的倒在男人怀里。
潮热暧昧的黏糊气氛在电影结束的那一刻彻底达到顶峰。
“唔哼——”
温溪埋在宴决肩窝,雨声雷声和粗喘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直直往耳朵钻,又得寸进尺的往心口钻。
温溪从来没有这么鲜明的感受到自己和宴决体型差的存在感。
他跪坐在宴决大腿上,小腿儿内收,落在男人双腿之间的沙发上,赤裸的脚踝蹭着滑溜溜的小羊绒坐垫,腰上环着宴决有力的手臂,像是安全带一样把他扣在怀里,而肩头正好抵着宴决胸口,不是骨头碰骨头,而是骨头陷入健硕的胸肌,放松的时候是软的,吸气紧张的时候又会变得硬邦邦的,而脑袋,此时此刻就埋在男人脖颈,侧脸紧贴着宴决喉结,每一次上下滚动,都完完全全的传递到温溪这边儿。
这是一个完完全全被宴决控制在怀里,搂的密不透风的姿势。
很危险的姿势,只要宴决想,就能对他做任何事。
温溪瘦,跪坐大腿的姿势咯的他小腿儿骨头疼,不舒服,但他此时此刻却也不敢抬头,不敢直视看宴决的脸,甚至不敢动一下手。
他们80身体部位的相同部位都贴在一起,像是两个患有皮肤饥渴症的人必须紧密无间的将躯体紧贴在一起,才能以此缓解空虚蚀骨的病情。
剩下的20,不能碰到的,或者说不敢碰到的,温溪都用手碰到了。
房间内电影谢幕声播放着,遮盖了些许尴尬,随着音乐的最后一声落幕,电影结束,房间里彻底陷入令他想死的沉默。
手腕忽然被人握住,男人指腹发烫,温溪猛地被他一吓,惊着的抬头,抬眼之际,看到了宴决滚动喉结的脖颈,性感的喉头小痣外有着宛如小狗圈地般的一圈鲜红牙印。
房间照灯自动打开,而温溪的视线刚好对视上宴决黑沉的眼眸。
灯光大亮,一切都无所遁形。
男人黑沉的眼眸微微半眯,锋利冷漠的禁欲性冷淡脸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但垂在眉眼处有些汗湿的发尾,透出成年男人清事后荷尔蒙爆棚的性感。
宴决就这样靠在坐着,握着温溪的手腕,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温溪摸不清楚宴决在想什么,他竭力的维持平静以便让自己看上去有着旗鼓相当的气魄,不至于太落下风。
温溪抿了抿唇,声音很轻的问:“你……你感受到快乐了吗?”
温溪唇角被人吸吮的红肿,衣领被蹭开一颗纽扣,露出小片锁骨,明明呼吸不稳,依旧强装镇定,像个假装成熟的狐假虎威的蘑菇。
宴决点点头,他想他快乐的要死,克制折磨的也要疯。
“那就行,”
温溪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眼神乱飘,垂眼看到了心惊肉跳的一幕。
他不知所措的想要挣脱宴决握他的手,但挣扎力气太大,慌乱之间,手背一下打在男人腰腹上,发出轻微的“啪”
声。
热水滑落,滴在了宴决纯黑的睡裤上。
温溪眼眸瞪大,瞳孔收缩,一下子不敢再乱动了。
男生无措的捧着手,脸颊绯红,鼻头小痣怯生生的,狐貍眼里满是慌张,不知道怎么办,就下意识的瞪着眼睛起来都要委屈哭了,喃喃道:“你……怎么……它怎么这样儿啊……”
宴决又重新握住了温溪的手腕,温溪低头,看到了男人手背和腕骨上,似曾相识的虬结青筋。
握着温溪细瘦的腕骨的手指用力,指腹带着薄茧,捏着温溪手腕又疼又烫。
“说了不用的,你非要来,”
宴决就这样握着温溪手,吻了一下温溪鼻尖:“吓到你了又要哭。”
语气亲昵又冷静的轻声呢喃,像长辈对小辈调皮玩乐的训斥。
温溪强装的镇定,伪装的成熟就这样被拆穿,他脸色变了又变,羞恼的瞪着眼睛,语气凶巴巴的:&ot;可是我让你很快乐的,你还要凶我。&ot;
酒精作用放大心里的委屈,温溪俯身,咬了口宴决的脖颈,“恩将仇报,你简直就是混蛋。”
温溪没收力气,咬的还很凶,宴决脖颈刺痛吸了口气。温溪听到男人倒吸气,下意识松开牙齿,紧接着后背被拍了下,宴决语气倒是平静:“撒脾气就咬人的小狗温溪。”
明明两个人一起调情,为什么宴决这么淡然自若,温溪不服气,声音闷闷的:“臭狗。&ot;
臭狗,坏狗,混蛋,狗东西。
这一些在恶劣凶兽听来近似于赞美的加冕称呼,从觊觎很久好不容易尝尝味道的温香软玉的人类嘴里带着哭腔骂出来,比起骂人训斥,不如说是亲昵撒娇,是对雄性荷尔蒙与争夺配偶实力的至高无上的嘉奖。
另外,比这些嗔怪的话语先到的,是温溪身上淡淡的橙香酒气,吹拂在伤口上,又疼又痒又爽。
温溪现在就是鸵鸟,埋着头不起来,宴决垂眸就是男生瓷白的后颈。